士尤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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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小狗恋爱方程式

「魈空」他的秦淮梦

*民国paro

*呆瓜农村小伙魈✖️下乡漂亮戏子空

*词不达意,4k+


「可空也想做魈的贵人。」


空是跟着戏班子来到这个小村庄的,他是这个戏班子里最有名的旦角,不过他们这个小戏班子不出名,全部家当都是空撑起来的。


这个小村庄不仅偏僻,思想落后还封闭,一些女人认为这种戏班子就是祸国殃民,勾引男人的东西,许多人看了都要啐一口。


“上不来台面的东西,跑到乡下来勾男人的钱,隔着十里八里就闻到那个味嘞,一股子脂粉味,哪有女人是这个样子的,听讲那里面男的也这样子,连头发丝儿都带香味儿,真是作孽了。”


村口的两三农妇坐在大树荫凉底下一边择菜一边伸着脖子看戏班的队伍。


“是嘞,我家那口子是个没得出息的,把乌篷船都给人家撑过去忙前忙后的,生怕人不来似的,人又不呆,傻子的钱不赚白不赚。”


弯弯延延的小路,雨季来临前的旱晒裂穷乡僻壤的土,毛驴脖子上生锈的铃铛乒呤哐啷,大老远就能听见声。


那是空第一次看见魈,俊气的模样比晌午的太阳还灼眼一些,白色背心被汗浸湿,空没多少文化,只觉得魈像那神山里的仙人,但是他眼尾的红又给他增添了点人间的牵绊。


“谢谢你啊,你叫…魈?对吧?”


“嗯。”


魈帮空拿行李的时候空碰到了他的腕骨,一样的滚烫,好像铁烙压在心上,滋滋地要冒烟,烧的空脸蛋儿也泛着红,魈只会挠着头笑,笑也笑的漂亮,比这儿的月亮都漂亮。


“麻烦你啦,魈。”空未施粉黛的眉眼干净又漂亮,蓄着一头金发,魈看他第一眼还以为空是个漂亮的洋人女孩儿。


“没,没什么。”


空冲着魈笑,空看一眼都耳朵尖儿泛红,眼前的人太漂亮了,让他…让他止不住的脸红。


“家…家里还有活,我先走了。”魈实在忍不住空的注视,他的眼睛分明和自己的眼睛是一个颜色,可空的眼睛通透,跟有水在里面似的,魈被看的感觉脸都要烧的冒烟了,只得落荒而逃。


“那以后见!”空伸长了胳膊冲他挥手,他的衣服短,露出一截精瘦白皙的腰。


魈往后瞥了一眼,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地上,他鬼迷了心窍,竟然想把空搂在怀里。


“你小心一点呀!”


“小空,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和那个叫魈的小伙子说什么呢,难不成你看他长得俊,想跟他谈个城里时兴的恋爱?”


戏班子里的一个姐姐叫杜鹃,手上盛着饭嘴上又要调侃刚从外面回来的空。


“杜鹃姐!你说什么呢,再说我以后不拨钱给你买香粉。”


空被说的脸颊泛红,抿着嘴和杜鹃控诉,被臊的没法儿只好拿捏住了杜鹃的命门。


“哎哟我的好弟弟,你这不是要姐姐的命吗,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杜鹃忙不迭的放下碗跑到空身边,把他往怀里搂。


“杜鹃,你惹谁不好,你惹小空,自讨苦吃。”


“闭嘴!哪儿都有你!”


空掩着面笑,在戏班子里哥哥姐姐的吵闹声中笑的前仰后合。


空听说江南雨水多,可自从他来到这个江南的小村庄却一次也没见过雨水,戏班子里的姐姐说这是老天爷看空长得漂亮,哭都舍不得哭呢,空被说的不好意思,只能让姐姐们别调侃他。


魈从铺子里干完活回来就看到戏班子在河边唱大戏,咿咿呀呀的婉转好听,但魈叫不上名来,戏台前面拥了很多老少爷们,魈在最后面不想挤得一身臭汗,干脆爬到了树上,枕着树杈侧着身看。


魈眼睛好用,隔壁王叔说魈的眼睛像是锐利的鹰,在戏台子中央那个人脸上层层的油彩下,他一眼就发现了那是空。


他的妆面眼睛上红色的油彩入鬓,魈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眼尾的红,第一次有了和台上人同频心跳的感觉。


魈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在空宛转悠扬的嗓音中睡过去的,只晓得醒的时候往下看到空换回了平常的衣服,脸上的油彩也洗了去。


空在树下站着抬头望他,大概是思索他是怎么爬上这么高的树的,看树上的人醒来便张开双手。


“魈,你下来呀,我接着你。”


空又在笑,魈回想和空的相遇,仿佛这个人无时无刻不是在笑着的,空这个人身板那么瘦小,肩膀单薄的自己都能顶他两个,还说什么要接住自己。


魈扬着嘴角轻笑了一声,轻笑随着江南的风飘飘扬扬的传进了空的耳朵里,听的空耳朵发热,魈撑着树纵身一跳,落在还没回过神的空身旁。


“你接不住我的,会砸到你。”


“你…你,好厉害!”魈又被空那双仿佛荡着一江春水的眼睛盯得脸红。


“…咳,你……要去放河灯吗?”


“诶?好诶!我还没放过河灯呢。”


空直接伸手去攥魈的手腕,空的手软,魈不晓得为什么一个男孩子的手也可以这么软,像个小姑娘的手,也不晓得是空的手心烫还是他自己的原因,他只感觉自己的腕骨在空的手心下越来越烫,要把他灼伤。


河边摆了一盏小小的提灯,可能是怕有人失足落水,不过这盏灯太暗,聊胜于无。魈带着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河边蹲下,提灯旁边就是做河灯的材料。


魈的手巧,三两下就编制出一只河灯,漂亮的要紧,翻飞的手指看的空眼睛发直。


“魈,你还会这个!”


“嗯,你要学吗。”提灯的光全都映在空的眼底,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星碎在了里面。


“我吗?可是我手笨啦…”空干笑了两声摇摇手,又去抓脸侧垂下来的碎发。


“我教你。”


魈向来是个直性子的木头,这下木头发了芽,把做河灯的那些材料往空手里塞,想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他。


“是…是这样吗?”


“不,这里应该插进这个里面。”魈放下手里的河灯,去抓空正要把竹条往错误地方插的手,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闹了个大红脸,魈支支吾吾的挠着耳后的碎发说不出一句话。


“真漂亮!”空倒是没想那么多,仔细端详着手里和魈合力做出来的河灯,开心的不像话,像个刚买了糖的小孩儿。


魈和空把做好的河灯放到河水上,看着几个形状各异的河灯往远处飘。


空伸手去拍魈的手背:“魈,放河灯的时候可以许愿吗?”


“应该…可以吧。”魈不太明白「许愿」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做得到的事就自己去完成,做不到的祈求神明也没什么用。


“那…我希望以后我可以去秦淮河畔唱曲儿!”


魈叼着刚刚拔下来的狗尾巴草侧头看空,眼前人双手合十眼睛紧闭,像是在对待什么重要的事一样庄重,可分明许愿对象只是个不知道能飘多远的小河灯。


“好啦,许完了,小河灯,你可要带着我的愿望飘得远远的。”


“魈,你不许愿吗?”空干脆坐在河边,撑着身子看魈,魈一句不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看到这个人圆溜溜的眼睛就根本不可能会有想拒绝的心思。


“那…我希望你的愿望可以实现。”


“哎呀魈,没必要把愿望浪费在我身上啦!”


“不是浪费。”


不是浪费,如果你的愿望可以实现,那我也会很开心,我从不为自己求什么,那就把从不求什么的好运都给你吧。


一阵忽来的江南雨浇灭了滚烫,那是空第一次看见江南的细雨,绵绵的落在魈的肩膀上。


“下雨了!”


“走,我知道这附近有个避雨的地方。”


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魈拉到一个木板搭出来的屋檐下避雨,大概是什么烂尾房屋。


空一直觉得魈虽然生在这里,但又好像不属于这里。


“魈,你一直在这里生活吗,总感觉…你和这里不太一样。”


魈捋了一把自己沾了水珠的头发摇头:“不是,我原是逃难来的,下颌的疤就是来时磕在土里冒尖的石头上磕的”


空贴过去想要看清魈下颌的疤,可是天太黑了,他只能感受到魈身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源和模糊的轮廓,看不清他的人。


空只能凭感觉去摸,摸他下颌上的疤痕,触摸到疤痕的瞬间魈的呼吸都停滞了,空只感觉自己像是穿越了时空,和当时年纪尚小的魈见了面,绵绵的细雨兑着他身上的血淌进干裂的土缝里。


魈又说村里人可怜他嫌他命苦,但都不愿意管他,后来还是草药坊的老头把他拾回家养到现在,真是命里遇贵人。


「可空也想做魈的贵人。」


魈说草药坊的老头去世后,药坊也被地主强行占了去。


瞧见魈的第一眼,空就认定他的手不应该割草煎药,应该握着笔去读书,然后再从医,魈笑起来真是好看的不得了!


空觉得自己真的太喜欢幻想,戏班里的姐姐们总是打趣空。


“嗨呀,要我说啊,小空就应该做大户人家府上的公子,要是个公子的命有多好啊。”


空不知哪句是真心,哪句是揶揄,只好一面描眉一面自嘲的笑。


“可惜做了公子哪能唱戏呢,哪能去秦淮河上唱戏呢,非得被家法打死不可。”


姐姐们又掩面嘻嘻的笑,笑空,也笑他的秦淮梦。


去秦淮河上唱曲是戏班子谁都想的事,可正要想登上这水上的华灯,比天高的门槛几乎绊死过大半前赴后继的人,空的师傅一辈子坐在那河岸的青石板上痴望,年年望,望自己的梦,也望见自己的一生。


借宿的地方原是魈常去的 ,半夜的时候雨停了,偶尔飘几粒雨扰人清梦。


空撑了把油纸伞顺着坍塌的墙头磕磕绊绊走到房顶上看见躺在上面的魈,他嘴边还叼着那个狗尾巴草,空忽然又觉得他应该是个侠客,身配一把和他头发相配的绿色樱枪,只在江湖里留名。


油纸伞是母亲离开前留给空的唯一物件,是的,正如空的母亲要不是日子难过,谁会一脚踏入下九门。


这把伞的伞柄似乎还残留金脂玉膏的香味,伞面也是极漂亮的透着幽幽的光。空撑伞坐到魈旁边,心跳和蛙鸣叫嚣盖过半边天,他呼吸很浅,只是抬眼看空一眼,空瞧见魈的眼眸里流淌的柔水,还有藏不及的红耳尖。


“他们说你叫魈,所以阿魈,今晚我可是替你撑伞挡雨的人,我是戏班里的,我想去秦淮河上唱曲儿,你要来听。”


空对谁都要说一嘴他的秦淮梦,可能是师傅从小对他的耳濡目染,已经变成了深入骨髓的执念。


“好。”


雨又变得绵密,山涧被沁润,油纸伞挡住了雨,也遮住了月亮。一颦一笑都落在江南的雨里,万分庆幸空遗传了母亲眉眼间的风情,魈一直在看着他,眼睛里闪烁亮光。


空觉得自己似乎真成了村头那两个农妇嘴里的样子,肤浅也好、不成器也好,苦难的年头能活着就是生活最大的馈赠,如果幸得一位爱人,那再苦难的生活也能捱得过去。


油纸伞被空放下挡住了他和魈,月光下两人的影子透过伞面投射在地面上,吓到夜醒的小倌以为撞见了那档子事,羞得立马回到屋里。


“我们简直坏透了。”


空看着魈笑,魈愣生生的,脸颊被耳尖传染红透了半边。


鼻尖相触呼吸纠葛,空的一片吻落在他眼睫,想魈和他走,想自己在秦淮华灯上唱曲儿,唱《凤求凰》,魈在台下听曲。


贫瘠的身体却想过富庶的命,就要玷污灵魂做祭祀,祭自己的野心和痴心。空和魈逃离了那个小村落,空替魈换了一身行头,看起来倒像是斯文人。


向戏班辞别时,杜鹃姐和姐姐们手指绞这手绢哭哭啼啼,不像是送别倒像是送终的,哥哥们倒是拍着魈的肩膀说,照顾好我们的命根儿。


“魈,我可是要去秦淮河上唱曲儿的。”


“好。”


那就说好了,你唱到什么时候,我就听到什么时候,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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